第一百六十五章一劍息風雨，四海無神明（大章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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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一劍息風雨，四海無神明（大章求月票）
為什麽不讓我成為你們的神呢？
剛聽到這樣的話，恐怕每個人都都以為一方和哉在開玩笑，可你只要仔細看著他的表情，就會發現這個男人居然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換而言之，他是認真的。
作為神域之界的神只，風暴之神丹妮絲當然可以聽懂眼前這個拄著拐杖的人類的語言，臉上卻依舊是那副聖潔仁慈的笑容。
祂是個高貴矜持的神只，無論出現什麽事情，都不會有所失態。
更何況...
眼前這個人類不也挺有趣的嗎？
......
西川彰和周圍北海道第三偵查組的眾人見狀也都稍微松了口氣，他們一直將一方和哉當成了“請三送一”的贈品來著，精神病院出來的也可以接受。
結果沒想到關鍵時刻，那三個北海道政府花大價錢請來助拳的人完全不頂用，反倒是這個不太靠譜的“贈品”緩解了現場的狀況。
此前，現場的大部分普通人之所以臨陣反戈，主要還是是看到了那個走路一瘸一拐的老人前後那如此巨大的變化反差。
腦子一熱，就和第三偵查組的人頂了起來。
長久困於平凡的他們，是如此渴望力量，繼而產生了只要自己能夠成為超能者就可以掌控一切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畢竟對於大部分沒有能力的普通人來說，超能者就是超能者，可能有厲害一點的，但距離不同階位之前有著怎樣差距卻無從判斷。
此時此刻，當他們看到接受的風暴之神洗禮後的人卻依舊被那個拄著拐杖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的人，一個照面就打得吐血倒飛出去。
那個人可是上條晴鬥，上條家族的傳人啊...
嘩啦一下子！
宛如一盆涼水淋在了頭上。
眾人這才恍然驚醒。
哪怕是接受了風暴之神的洗禮，他們可能依舊不是別人的對手——以至於之前那種占據道德高地，高呼信仰自由的人也都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
“怎麽？不同意我的提議嗎？”
一方和哉臉上的表情陰冷了下來，轉頭目光看向了風暴之神丹妮絲，“還是說，要讓我打垮你們的信仰？你們才會認清現實中誰才是真正的神？”
聽到一方和哉這充滿挑釁的話語，舞臺上那些風暴之神的信徒們頓時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紛紛擼起袖子就要上來“講道理”。
然而丹妮絲嘴角微微翹起。
有趣的人類。
是該給他一點考驗了。
在神域之界的虛空領域中，那些寄托著她虛空領域中尋求庇護的多元域界中的各種生物，和她之前自然存在著某種微妙的聯系。
於是，毫無預兆地，體育館的上空再次飛撲下來一頭不明生物。
那頭生物通體墨黑如夜龍，偏偏雙眼有如黑夜中的閃電一般，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璀璨耀眼，充滿了毀滅氣息的恐怖雷霆之力。
連綿不絕，恍若九天雷劫。
雷霆劈頭而落的瞬間，體育館中很多人哪怕沒有直面它的威力卻也仿佛被一種恐怖毀滅的氣息籠罩，連身體都變得微微有些僵硬了起來。
然而雨夜霹靂的雷電下方，一方克哉卻像是瘋了般不僅沒有任何閃避的樣子，還主動撐著拐杖墊起腳尖，朝著空中落下的驚雷伸出了一根中指。
“我的天！”
“瘋子瘋子瘋了啊！”
“這家夥腦袋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你還真說對了。”
“......”
人群之中，所有人都震撼地瞪大了雙眼，凝視著那個如同渡劫一般的身影，心中都或多或少浮現出了這樣那樣的想法...
下一剎，潮浩蕩煌煌的雷霆接連轟然砸落，恐怖的雷暴聲朝著四周有如巨浪一般拍打了過去，很多人這一刻是真正覺得頭發炸起，頭皮都有些發麻了。
然而等到看清前方舞臺下一幕的瞬間，眾人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頭皮發麻——只見宛如末日雷劫下的那個猖狂的身影依舊佇立在原地。
而在他豎起的那根中指上方，那一道道道浩蕩堂皇的白金色雷電卻是由極動轉為極靜，就像是二維畫面中的閃電般不可思議地靜止在了一方和哉的中指上方。
“嗬嗬嗬...我不是說過了嗎？沒有什麽能量可以接近我，哪怕是在我吃飯睡覺上廁所的時候...”一方和哉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而且只有這種程度的話，那就給我...去死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那些雷電似乎被重新分解，然後以超高的壓縮率進行壓縮，最後化作仿佛螢火蟲一般的光點從瓢潑而落的雨水中悄然穿過飛了上去。
和先前那雷霆萬鈞的氣勢相比，這一點光球無疑是螢火至於皓月，可在這一刻卻完全沒有人敢忽視這樣的螢火之光。
體育館穹頂上，夜龍心裏也“咯噔”了一下。
不是說好演習嗎？
這個域界還有這樣的硬茬？
發現風暴之神絲毫沒有要出手為它解圍的意思，夜龍又不是傻子，它的智慧甚至遠超很多人類，立馬扇動雙翼就要先走一步。
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隨著夜龍的動作，那點先前還猶如蒲公英般緩緩飄起的光點，此時陡然一下子暴射而去。
轉眼間，頭頂的夜空中就傳來了一聲爆響，難以形容的爆炸餘波在空中傳遞了開來，體育館穹頂上陡然一片光亮宛如白晝。
所有人見狀都不由驚得一陣瞠目結舌！
這個家夥...稱呼超能力者為垃圾，他到底是什麽等級的能力者？
風暴之神丹妮絲見狀，眼眸中也微微露出些詫異。
夜龍在進入神域之界前也是傳奇強者，進入神域之界在祂的虛空領域中也修行了一段時間，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成為弱等神只。
沒想到在這個域界，居然會敗給這個域界大部分如牧場裏的羔羊般的生物——人類真是潛力無極限的生物啊。
丹妮絲心中如此感慨著，對於在神河之行前，將這片域界變為自己新的牧場的想法頓時愈發的迫切了起來。
此時的她倒也並不如何失望，牧羊犬不中用的話，那就換一只好了。
可就在她面帶著蜜汁微笑感受召喚著遠處的某頭兇獸的時候，毫無預兆地，那道微妙的聯系陡然被人切斷，化作一縷微風飄散在風雨中。
風暴之神丹妮絲的眉頭第一次微微蹙起。
什麽情況？
然而接下來，她的眉頭卻皺的更深了——她嘗試召喚其他那些四散在這個城市的眷屬，卻發現一個接一個的，幾乎所有的感應都消失了。
這是....從未曾出現過的狀況。
......
同一時間，距離巨蛋體育館大概一千米外的藻巖山上空，一頭人面蜘蛛般的兇獸轉眼被切斷了所有手腳，最後整個身軀都被少年一劍拍蒜般碾成了蒜泥。
“呼....這應該是最後一頭了吧。”
山崎海松了一口氣。
他仰頭看了眼雨夜中山下城市的微弱燈火，只見市中心的光芒強烈宛如心臟，那些連成一片的微弱光帶卻像是脈絡般朝著四面八方延伸開來。
沒想到這裏景色還不錯。
但這不是山崎海這會兒該考慮的。
他現在該思考的是，來的時候他是根據兇獸身上留下的印記，一路借助踏板追殺下來，基本是千裏不留行。
但回去的時候就沒這種好事了...
誒等等，好像有纜車。
山崎海這才記起來，劄幌市的藻巖山是有名的八大景區之一，也就今晚暴雨傾盆所以才游人稀疏，放在平日他在空中斬殺那頭兇獸估計下面早就一片閃光燈了。
不過沒有游人，纜車卻不會停運，山崎海走到山上纜車運營的地方時候，昏黃的售票室裏一個老大爺戴著眼鏡正在看報紙。
咚咚咚—！
山崎海敲了敲窗戶。
老大爺聽到聲音，擡頭一看外面站在雨夜中戴著防風衣的帽子宛如游魂一般的山崎海，頓時被嚇了一跳。
這特麽誰大晚上出來嚇人啊。
山崎海似乎讀懂了老大爺的眼神，心裏尋思著，嚇人肯定是大晚上出來啊。
幹咳一聲後，兩人就當無事發生，嫻熟的賣票買票，山崎海拿著纜車的票到了乘坐點後直接上車，朝著山下風雨飄搖中燈火閃爍的城市駛去。
......
大概半個小時後，山崎海重新回到了巨蛋體育館。
他是打車回來的，司機師傅是個四五十歲的大叔，車速很穩，就像是早上泡配茶坐辦公室攤開報紙公務員。
山崎海想催快點都沒好意思。
此時到了後，他下車後剛走兩步，又回頭和出租車師傅要了張發票。
師傅有點詫異，一般要發票的都是上班族，回去好找公司商社報銷，山崎海這種十六七歲的高中生找誰報銷？
心裏這麽想著，他還是熟練的開出發票。
不料就在這時，毫無預兆的，馬路對面的巨蛋體育館陡然在黑夜中亮起了一道直沖雲霄的火光，隨後一連串的爆炸聲轟然炸響。
等到爆炸平息後，耳朵裏嗡嗡不斷的嗡鳴聲一時竟壓住了夜幕中的雨潮。
“發生甚麽事了？”
司機大叔臉色有些僵硬地下意識問道。
山崎海也有些愕然，不知道他走後體育館裏又發生了什麽，不過還是沖著司機大叔擺擺手，“您還是快走吧。”
司機大叔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一腳油門，走到半路才意識到走錯了方向，前方綠燈一個漂移，雙腳輪流踩離合剎車，調轉方向又從山崎海身旁擦肩而過。
山崎海看著銳利刀片般切開雨幕遠去的出租車，心中不由微微感慨，出租車司機這一行還真特麽出人才。
問題是你回來開那麽穩幹啥？
搖了搖頭，山崎海也分得清輕重緩急，人已經迅速奔向了體育館。
沒想到他剛靠近一點，這一瞬間，圓環形的體育館靠近他這一側的墻壁轟然爆裂出一道巨大的缺口，無數碎石和鋼筋混凝土之類宛如春潮帶雨般砸了出來。
在這其中...
似乎還混雜著一道身影。
山崎海微微蹙眉，仔細一看卻發現那人赫然是那個據說剛從精神病院中出來的一方和哉，只是如今他整個人卻大變模樣。
臉色猙獰，雙眼的瞳孔中充滿了瘋狂到不加任何掩飾的殺意，胸腔前更是浮現出兩根黑色能量形成的惡魔般的羽翼。
這家夥在搞什麽？
山崎海見狀頓時微微蹙眉。
......
巨蛋體育館中。
很多人這一刻也都怔住了。
第三偵查組的一人吞了口唾沫，轉頭問旁邊的西川彰道，“本部長，一方他，不是說哪怕睡覺都能反射所有的能量嗎？可是為什麽...”
他話裏的意思不言可喻。
西川彰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凝視著從頭到尾一動未動的風暴之神，嘴裏有些苦澀地說道，“你還忽略了一種可能，那就是當對方的能量強到你無法逆轉的時候。”
......
呼呼呼—！
大雨中，從體育館外廢墟裏爬起來的一方和哉微微低俯著身體，混雜著碎泥和雨水的狼狽面頰大口喘息，眼中卻充滿了瘋狂無比的笑意。
“有趣有趣！這該死的強大....已經完全燃燒了我的戰意啊，你們看到了嗎？”
他嘴裏說著，包裹著身體的黑色羽翼驀然一震，整個人已經撕開了漫天的雨幕，快若電閃地再次朝著體育館裏的風暴之神沖了上去。
丹妮絲看著這個瘋狂的人類，眉頭微微皺了下。
不是因為對方比較棘手，而是因為對方的行為邏輯，做事方式，第一次完全超出了她腦海中的所有預判。
沒有欲望，沒有恐懼，沒有任何理由...
對方就是那麽純粹的想要打敗她，為此甚至不惜將生命置於不顧，讓狂熱的殺意完全占據充斥著自己整個人的身體。
人類真是奇怪的生物啊...
總是會做一些...
不自量力的事情。
她心中這般想著，面對那個在空氣爆鳴之中反沖上來的恐怖身影，丹妮絲依舊紋絲不動，只是擡手在身前一揮。
剎那間，風雷驟起，那淡藍色的風雷如傘如劍將她籠罩其中。
一方和哉轟的一聲撞在了那團風雷之上，身形瞬間一下子就停了下來，黑色的羽翼在那一瞬間全部消弭於無形之中。
“這就是...你的能量護罩嗎？”
他劇烈地喘息著，想起自己縱橫無敵只要碰觸就能只有操控任何能量的【矢量操控】第一次失敗居然是在這裏，一方和哉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不甘的瘋狂之色。
下一刻，只見他做出了一個誰也沒想到的舉動——扔掉了腋下夾著的拐杖，勉強站穩身體後深吸一口氣猛地將雙手伸入了那片風雷之中。
矢量操作.負距離！
他要操控！
他要徹底掌握這片能量！
他要斬殺這所謂的神只！
神只是不可碰觸的。
丹妮絲似乎沒想到，區區人類居然膽敢作出這樣的褻瀆神只的舉動，心底第一次稍微產生了些許怒意。
於是，天地勃然變色，圍繞著她旋轉的風雷倏然間凝結成了實質般的淡青色恐怖風刃肆意的回旋飛舞，形成了恐怖的劍刃風暴。
一方和哉的原本以為，自己雙手長驅直入，就能掌控對方的核心。
沒想到卻宛如進了絞肉機一般。
“啊啊啊啊啊——！”
一方和哉陡然發出了恐怖淒厲的尖叫聲，那聲音讓體育館中的所有人都感覺耳膜刺癢，頭皮發麻，整個人渾身上下都不寒而栗。
片刻後，一方和哉陡然軟趴趴地跪倒了下來。
他的雙臂雖然沒有被切斷，然而卻沒有人知道他手臂裏每一根骨頭和血肉都在剛剛那一瞬間被碾成了極其細微的碎末和血水。
唯獨沒有傷到表皮，兩個胳膊就像是掛在肩膀上的兩個水袋。
這神乎其神的傷害...
便是神只的權柄與偉力！
看著那個瘋魔般的一方和哉都跪趴在了風暴之神的面前，體育館裏的第三偵查組也紛紛楞住了——就在剛剛，他們還慶幸一方和哉的存在來著，甚至猜測他可能已經在研究所的異變中超過了LV7這樣的存在。
可就是這樣一個無限近於能力者中【半神】境界的能力者，居然在風暴之神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的倒下了。
那他們還有掙紮的必要嗎？
這時，舞臺上的大祭司陡然站了出來，對著一直阻止他們發展信徒的第三偵查組一行人狂熱無比的舉起雙臂大聲喊道：
“神說，不敬者罪孽深重！他的同伴必須接受神罰，清洗罪孽。”
“接受神罰！清晰罪孽！”
“接受神罰！清晰罪孽！”
“......”
其他黑衣信徒也紛紛舉起的雙臂高呼道。
剎那間，舞臺上的其他信徒，周圍的觀眾人群....無數道目光和視線都落在了體育館緊急出口處維持秩序的第三偵查組眾人身上。
西川彰頓時心中一寒！
神罰嗎？
他下意識地看了眼風暴之神腳下，如同死狗一般癱軟的一方和哉，心中的寒意頓時更加冰冷刺骨。
“山崎特派員聯系上了嗎？”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轉頭問道。
旁邊的聯絡員五條晴看了眼頭頂聚集翻滾的強烈風暴，搖了搖頭說道，“聯系不上，電話裏都是電流聲，而且你確定他能戰勝這個...存在？”
五條晴沒用“怪物”來形容。
因為她看著那個風暴之中幾乎完美無缺的女性模樣，這一刻她都有些懷疑這或許真的就是真正的神只降臨在這個世間了。
西川彰聞言一楞，有幾分頹然地嘆了口氣。
神只和人類，如此巨大的鴻溝，這已經不是任何天賦才能可以彌補的了。
滴—！滴—！滴—！
突然間，五條晴的一直自動撥號的手機陡然傳來一陣接通的聲音，和山崎海之間似乎終於恢覆了信號。
怎麽回事？
兩人對視了一眼，還沒反應過來。
下一刻，一抹璀璨的刀光從他們身後的上空混合著狂落的雨水，朝著舞臺上被風暴所包圍著的風暴之神所在的方向轟然斬落！
有了一方和哉的前車之鑒，看著空中那個身影，體育館中無數人的眼中都浮現出了不同的神色。
有震驚，有錯愕，有譏誚，還有濃濃的擔憂...
轟—！
但千分之一剎那間，無盡的風雷轟鳴朝著四面八方擴散，恐怖的音爆聲瞬間填滿了能夠容納十萬人的巨蛋體育館每一個角落。
舞臺中心根本無法抑制的沖擊波碾碎的地面，無數木屑紛飛如塵埃般漂浮而起，甚至就連夜空中雨落狂流砸下的漫天風雨都被這一刀斬盡，風暴之神和他周圍的舞臺四周罕見地出現了一片真空地帶。
空氣中的一切紋絲不動。
而先前環繞著著風暴之神周圍那充滿了毀滅氣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風雷領域，在這一刀下也徹底消失殆盡。
漸漸地，風暴之神丹妮絲最初的面目浮現在眾人眼前。
祂的身前，山崎海單手握著的闊刃大劍遙指風暴之神白皙的脖頸，他掏了掏耳朵問道，“不好意思，我剛到，你說的神罰...我也有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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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聽到這樣的話，恐怕每個人都都以為一方和哉在開玩笑，可你只要仔細看著他的表情，就會發現這個男人居然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換而言之，他是認真的。
作為神域之界的神只，風暴之神丹妮絲當然可以聽懂眼前這個拄著拐杖的人類的語言，臉上卻依舊是那副聖潔仁慈的笑容。
祂是個高貴矜持的神只，無論出現什麽事情，都不會有所失態。
更何況...
眼前這個人類不也挺有趣的嗎？
......
西川彰和周圍北海道第三偵查組的眾人見狀也都稍微松了口氣，他們一直將一方和哉當成了“請三送一”的贈品來著，精神病院出來的也可以接受。
結果沒想到關鍵時刻，那三個北海道政府花大價錢請來助拳的人完全不頂用，反倒是這個不太靠譜的“贈品”緩解了現場的狀況。
此前，現場的大部分普通人之所以臨陣反戈，主要還是是看到了那個走路一瘸一拐的老人前後那如此巨大的變化反差。
腦子一熱，就和第三偵查組的人頂了起來。
長久困於平凡的他們，是如此渴望力量，繼而產生了只要自己能夠成為超能者就可以掌控一切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畢竟對於大部分沒有能力的普通人來說，超能者就是超能者，可能有厲害一點的，但距離不同階位之前有著怎樣差距卻無從判斷。
此時此刻，當他們看到接受的風暴之神洗禮後的人卻依舊被那個拄著拐杖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的人，一個照面就打得吐血倒飛出去。
那個人可是上條晴鬥，上條家族的傳人啊...
嘩啦一下子！
宛如一盆涼水淋在了頭上。
眾人這才恍然驚醒。
哪怕是接受了風暴之神的洗禮，他們可能依舊不是別人的對手——以至於之前那種占據道德高地，高呼信仰自由的人也都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
“怎麽？不同意我的提議嗎？”
一方和哉臉上的表情陰冷了下來，轉頭目光看向了風暴之神丹妮絲，“還是說，要讓我打垮你們的信仰？你們才會認清現實中誰才是真正的神？”
聽到一方和哉這充滿挑釁的話語，舞臺上那些風暴之神的信徒們頓時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紛紛擼起袖子就要上來“講道理”。
然而丹妮絲嘴角微微翹起。
有趣的人類。
是該給他一點考驗了。
在神域之界的虛空領域中，那些寄托著她虛空領域中尋求庇護的多元域界中的各種生物，和她之前自然存在著某種微妙的聯系。
於是，毫無預兆地，體育館的上空再次飛撲下來一頭不明生物。
那頭生物通體墨黑如夜龍，偏偏雙眼有如黑夜中的閃電一般，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璀璨耀眼，充滿了毀滅氣息的恐怖雷霆之力。
連綿不絕，恍若九天雷劫。
雷霆劈頭而落的瞬間，體育館中很多人哪怕沒有直面它的威力卻也仿佛被一種恐怖毀滅的氣息籠罩，連身體都變得微微有些僵硬了起來。
然而雨夜霹靂的雷電下方，一方克哉卻像是瘋了般不僅沒有任何閃避的樣子，還主動撐著拐杖墊起腳尖，朝著空中落下的驚雷伸出了一根中指。
“我的天！”
“瘋子瘋子瘋了啊！”
“這家夥腦袋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你還真說對了。”
“......”
人群之中，所有人都震撼地瞪大了雙眼，凝視著那個如同渡劫一般的身影，心中都或多或少浮現出了這樣那樣的想法...
下一剎，潮浩蕩煌煌的雷霆接連轟然砸落，恐怖的雷暴聲朝著四周有如巨浪一般拍打了過去，很多人這一刻是真正覺得頭發炸起，頭皮都有些發麻了。
然而等到看清前方舞臺下一幕的瞬間，眾人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頭皮發麻——只見宛如末日雷劫下的那個猖狂的身影依舊佇立在原地。
而在他豎起的那根中指上方，那一道道道浩蕩堂皇的白金色雷電卻是由極動轉為極靜，就像是二維畫面中的閃電般不可思議地靜止在了一方和哉的中指上方。
“嗬嗬嗬...我不是說過了嗎？沒有什麽能量可以接近我，哪怕是在我吃飯睡覺上廁所的時候...”一方和哉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而且只有這種程度的話，那就給我...去死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那些雷電似乎被重新分解，然後以超高的壓縮率進行壓縮，最後化作仿佛螢火蟲一般的光點從瓢潑而落的雨水中悄然穿過飛了上去。
和先前那雷霆萬鈞的氣勢相比，這一點光球無疑是螢火至於皓月，可在這一刻卻完全沒有人敢忽視這樣的螢火之光。
體育館穹頂上，夜龍心裏也“咯噔”了一下。
不是說好演習嗎？
這個域界還有這樣的硬茬？
發現風暴之神絲毫沒有要出手為它解圍的意思，夜龍又不是傻子，它的智慧甚至遠超很多人類，立馬扇動雙翼就要先走一步。
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隨著夜龍的動作，那點先前還猶如蒲公英般緩緩飄起的光點，此時陡然一下子暴射而去。
轉眼間，頭頂的夜空中就傳來了一聲爆響，難以形容的爆炸餘波在空中傳遞了開來，體育館穹頂上陡然一片光亮宛如白晝。
所有人見狀都不由驚得一陣瞠目結舌！
這個家夥...稱呼超能力者為垃圾，他到底是什麽等級的能力者？
風暴之神丹妮絲見狀，眼眸中也微微露出些詫異。
夜龍在進入神域之界前也是傳奇強者，進入神域之界在祂的虛空領域中也修行了一段時間，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成為弱等神只。
沒想到在這個域界，居然會敗給這個域界大部分如牧場裏的羔羊般的生物——人類真是潛力無極限的生物啊。
丹妮絲心中如此感慨著，對於在神河之行前，將這片域界變為自己新的牧場的想法頓時愈發的迫切了起來。
此時的她倒也並不如何失望，牧羊犬不中用的話，那就換一只好了。
可就在她面帶著蜜汁微笑感受召喚著遠處的某頭兇獸的時候，毫無預兆地，那道微妙的聯系陡然被人切斷，化作一縷微風飄散在風雨中。
風暴之神丹妮絲的眉頭第一次微微蹙起。
什麽情況？
然而接下來，她的眉頭卻皺的更深了——她嘗試召喚其他那些四散在這個城市的眷屬，卻發現一個接一個的，幾乎所有的感應都消失了。
這是....從未曾出現過的狀況。
......
同一時間，距離巨蛋體育館大概一千米外的藻巖山上空，一頭人面蜘蛛般的兇獸轉眼被切斷了所有手腳，最後整個身軀都被少年一劍拍蒜般碾成了蒜泥。
“呼....這應該是最後一頭了吧。”
山崎海松了一口氣。
他仰頭看了眼雨夜中山下城市的微弱燈火，只見市中心的光芒強烈宛如心臟，那些連成一片的微弱光帶卻像是脈絡般朝著四面八方延伸開來。
沒想到這裏景色還不錯。
但這不是山崎海這會兒該考慮的。
他現在該思考的是，來的時候他是根據兇獸身上留下的印記，一路借助踏板追殺下來，基本是千裏不留行。
但回去的時候就沒這種好事了...
誒等等，好像有纜車。
山崎海這才記起來，劄幌市的藻巖山是有名的八大景區之一，也就今晚暴雨傾盆所以才游人稀疏，放在平日他在空中斬殺那頭兇獸估計下面早就一片閃光燈了。
不過沒有游人，纜車卻不會停運，山崎海走到山上纜車運營的地方時候，昏黃的售票室裏一個老大爺戴著眼鏡正在看報紙。
咚咚咚—！
山崎海敲了敲窗戶。
老大爺聽到聲音，擡頭一看外面站在雨夜中戴著防風衣的帽子宛如游魂一般的山崎海，頓時被嚇了一跳。
這特麽誰大晚上出來嚇人啊。
山崎海似乎讀懂了老大爺的眼神，心裏尋思著，嚇人肯定是大晚上出來啊。
幹咳一聲後，兩人就當無事發生，嫻熟的賣票買票，山崎海拿著纜車的票到了乘坐點後直接上車，朝著山下風雨飄搖中燈火閃爍的城市駛去。
......
大概半個小時後，山崎海重新回到了巨蛋體育館。
他是打車回來的，司機師傅是個四五十歲的大叔，車速很穩，就像是早上泡配茶坐辦公室攤開報紙公務員。
山崎海想催快點都沒好意思。
此時到了後，他下車後剛走兩步，又回頭和出租車師傅要了張發票。
師傅有點詫異，一般要發票的都是上班族，回去好找公司商社報銷，山崎海這種十六七歲的高中生找誰報銷？
心裏這麽想著，他還是熟練的開出發票。
不料就在這時，毫無預兆的，馬路對面的巨蛋體育館陡然在黑夜中亮起了一道直沖雲霄的火光，隨後一連串的爆炸聲轟然炸響。
等到爆炸平息後，耳朵裏嗡嗡不斷的嗡鳴聲一時竟壓住了夜幕中的雨潮。
“發生甚麽事了？”
司機大叔臉色有些僵硬地下意識問道。
山崎海也有些愕然，不知道他走後體育館裏又發生了什麽，不過還是沖著司機大叔擺擺手，“您還是快走吧。”
司機大叔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一腳油門，走到半路才意識到走錯了方向，前方綠燈一個漂移，雙腳輪流踩離合剎車，調轉方向又從山崎海身旁擦肩而過。
山崎海看著銳利刀片般切開雨幕遠去的出租車，心中不由微微感慨，出租車司機這一行還真特麽出人才。
問題是你回來開那麽穩幹啥？
搖了搖頭，山崎海也分得清輕重緩急，人已經迅速奔向了體育館。
沒想到他剛靠近一點，這一瞬間，圓環形的體育館靠近他這一側的墻壁轟然爆裂出一道巨大的缺口，無數碎石和鋼筋混凝土之類宛如春潮帶雨般砸了出來。
在這其中...
似乎還混雜著一道身影。
山崎海微微蹙眉，仔細一看卻發現那人赫然是那個據說剛從精神病院中出來的一方和哉，只是如今他整個人卻大變模樣。
臉色猙獰，雙眼的瞳孔中充滿了瘋狂到不加任何掩飾的殺意，胸腔前更是浮現出兩根黑色能量形成的惡魔般的羽翼。
這家夥在搞什麽？
山崎海見狀頓時微微蹙眉。
......
巨蛋體育館中。
很多人這一刻也都怔住了。
第三偵查組的一人吞了口唾沫，轉頭問旁邊的西川彰道，“本部長，一方他，不是說哪怕睡覺都能反射所有的能量嗎？可是為什麽...”
他話裏的意思不言可喻。
西川彰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凝視著從頭到尾一動未動的風暴之神，嘴裏有些苦澀地說道，“你還忽略了一種可能，那就是當對方的能量強到你無法逆轉的時候。”
......
呼呼呼—！
大雨中，從體育館外廢墟裏爬起來的一方和哉微微低俯著身體，混雜著碎泥和雨水的狼狽面頰大口喘息，眼中卻充滿了瘋狂無比的笑意。
“有趣有趣！這該死的強大....已經完全燃燒了我的戰意啊，你們看到了嗎？”
他嘴裏說著，包裹著身體的黑色羽翼驀然一震，整個人已經撕開了漫天的雨幕，快若電閃地再次朝著體育館裏的風暴之神沖了上去。
丹妮絲看著這個瘋狂的人類，眉頭微微皺了下。
不是因為對方比較棘手，而是因為對方的行為邏輯，做事方式，第一次完全超出了她腦海中的所有預判。
沒有欲望，沒有恐懼，沒有任何理由...
對方就是那麽純粹的想要打敗她，為此甚至不惜將生命置於不顧，讓狂熱的殺意完全占據充斥著自己整個人的身體。
人類真是奇怪的生物啊...
總是會做一些...
不自量力的事情。
她心中這般想著，面對那個在空氣爆鳴之中反沖上來的恐怖身影，丹妮絲依舊紋絲不動，只是擡手在身前一揮。
剎那間，風雷驟起，那淡藍色的風雷如傘如劍將她籠罩其中。
一方和哉轟的一聲撞在了那團風雷之上，身形瞬間一下子就停了下來，黑色的羽翼在那一瞬間全部消弭於無形之中。
“這就是...你的能量護罩嗎？”
他劇烈地喘息著，想起自己縱橫無敵只要碰觸就能只有操控任何能量的【矢量操控】第一次失敗居然是在這裏，一方和哉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不甘的瘋狂之色。
下一刻，只見他做出了一個誰也沒想到的舉動——扔掉了腋下夾著的拐杖，勉強站穩身體後深吸一口氣猛地將雙手伸入了那片風雷之中。
矢量操作.負距離！
他要操控！
他要徹底掌握這片能量！
他要斬殺這所謂的神只！
神只是不可碰觸的。
丹妮絲似乎沒想到，區區人類居然膽敢作出這樣的褻瀆神只的舉動，心底第一次稍微產生了些許怒意。
於是，天地勃然變色，圍繞著她旋轉的風雷倏然間凝結成了實質般的淡青色恐怖風刃肆意的回旋飛舞，形成了恐怖的劍刃風暴。
一方和哉的原本以為，自己雙手長驅直入，就能掌控對方的核心。
沒想到卻宛如進了絞肉機一般。
“啊啊啊啊啊——！”
一方和哉陡然發出了恐怖淒厲的尖叫聲，那聲音讓體育館中的所有人都感覺耳膜刺癢，頭皮發麻，整個人渾身上下都不寒而栗。
片刻後，一方和哉陡然軟趴趴地跪倒了下來。
他的雙臂雖然沒有被切斷，然而卻沒有人知道他手臂裏每一根骨頭和血肉都在剛剛那一瞬間被碾成了極其細微的碎末和血水。
唯獨沒有傷到表皮，兩個胳膊就像是掛在肩膀上的兩個水袋。
這神乎其神的傷害...
便是神只的權柄與偉力！
看著那個瘋魔般的一方和哉都跪趴在了風暴之神的面前，體育館裏的第三偵查組也紛紛楞住了——就在剛剛，他們還慶幸一方和哉的存在來著，甚至猜測他可能已經在研究所的異變中超過了LV7這樣的存在。
可就是這樣一個無限近於能力者中【半神】境界的能力者，居然在風暴之神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的倒下了。
那他們還有掙紮的必要嗎？
這時，舞臺上的大祭司陡然站了出來，對著一直阻止他們發展信徒的第三偵查組一行人狂熱無比的舉起雙臂大聲喊道：
“神說，不敬者罪孽深重！他的同伴必須接受神罰，清洗罪孽。”
“接受神罰！清晰罪孽！”
“接受神罰！清晰罪孽！”
“......”
其他黑衣信徒也紛紛舉起的雙臂高呼道。
剎那間，舞臺上的其他信徒，周圍的觀眾人群....無數道目光和視線都落在了體育館緊急出口處維持秩序的第三偵查組眾人身上。
西川彰頓時心中一寒！
神罰嗎？
他下意識地看了眼風暴之神腳下，如同死狗一般癱軟的一方和哉，心中的寒意頓時更加冰冷刺骨。
“山崎特派員聯系上了嗎？”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轉頭問道。
旁邊的聯絡員五條晴看了眼頭頂聚集翻滾的強烈風暴，搖了搖頭說道，“聯系不上，電話裏都是電流聲，而且你確定他能戰勝這個...存在？”
五條晴沒用“怪物”來形容。
因為她看著那個風暴之中幾乎完美無缺的女性模樣，這一刻她都有些懷疑這或許真的就是真正的神只降臨在這個世間了。
西川彰聞言一楞，有幾分頹然地嘆了口氣。
神只和人類，如此巨大的鴻溝，這已經不是任何天賦才能可以彌補的了。
滴—！滴—！滴—！
突然間，五條晴的一直自動撥號的手機陡然傳來一陣接通的聲音，和山崎海之間似乎終於恢覆了信號。
怎麽回事？
兩人對視了一眼，還沒反應過來。
下一刻，一抹璀璨的刀光從他們身後的上空混合著狂落的雨水，朝著舞臺上被風暴所包圍著的風暴之神所在的方向轟然斬落！
有了一方和哉的前車之鑒，看著空中那個身影，體育館中無數人的眼中都浮現出了不同的神色。
有震驚，有錯愕，有譏誚，還有濃濃的擔憂...
轟—！
但千分之一剎那間，無盡的風雷轟鳴朝著四面八方擴散，恐怖的音爆聲瞬間填滿了能夠容納十萬人的巨蛋體育館每一個角落。
舞臺中心根本無法抑制的沖擊波碾碎的地面，無數木屑紛飛如塵埃般漂浮而起，甚至就連夜空中雨落狂流砸下的漫天風雨都被這一刀斬盡，風暴之神和他周圍的舞臺四周罕見地出現了一片真空地帶。
空氣中的一切紋絲不動。
而先前環繞著著風暴之神周圍那充滿了毀滅氣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風雷領域，在這一刀下也徹底消失殆盡。
漸漸地，風暴之神丹妮絲最初的面目浮現在眾人眼前。
祂的身前，山崎海單手握著的闊刃大劍遙指風暴之神白皙的脖頸，他掏了掏耳朵問道，“不好意思，我剛到，你說的神罰...我也有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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